[奇异基]由自由落体引发的小插曲♡
01
洛基从没觉得在午后享受一杯红茶是件令人头疼的事，除了这一次。
他不再是独自一人坐在舒适的座椅上，一边阅读内页泛黄的魔法藏书一边细细品味红茶如丝的口感，而是在不断下落中。
顺便一提，面对某个无名法师的脸。
“加奶还是加糖？”不入流的法师用着不入流的魔法，却根本不受自由落体的影响。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好心情地问道。
洛基的眼神轻飘飘地略过法师手中的白瓷茶杯，转而落在悬戒上。
毫无疑问，至尊法师。
洛基抿起薄唇，露出除他母亲外其他阿斯加德人都不太能接受的笑容。
“就想只胜券在握的狐狸似的狡猾，或是毒蛇那般轻蔑又危险。”这是他的兄长和其朋友们带着轻松语调的玩笑话，但毫无遮掩的半神们总是不经意吐露他们的真实想法。
所以比起那班子野人，洛基还是更喜欢文明的某些地球人，比方说他面前这个明摆着是来拷问他目的的二流法师，却还装作好客的样子问他加奶还是加糖。
“都要。七分甜、要方糖而不是白砂糖，如果有布丁的话请来一点，另外还有小甜饼和巧克力蛋糕也请添上。”邪神不客气地提出他对下午茶的要求，末了还不忘学着斯特兰奇挑眉，并不认真地加上一句假意的谢谢。
斯特兰奇看向洛基的眼里带了几分惊奇，随即便操纵魔法送来各种甜点满足这位客人的。
“您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洛基先生。”
“您也真是好客，博士。”
话音刚落，两人就忽然觉得对方还不错。
斯特兰奇没有用带有蔑视意味的称呼，他的礼貌做到极致——或许是假惺惺地显示自己的教养，但他甚至没有说“奥丁森先生”或是其他，而是称他为“洛基先生”。
洛基觉得这个二流法师是将他当做独立的个体看待。
而斯特兰奇明显因为洛基对他的称谓而诧异，天知道他曾多少次纠正他人不要叫他先生要喊他医生，或是博士，在头一回见面的人里面只有这个曾经入侵地球的不善来客做到了。
“显然，洛基有着良好的家教。”斯特兰奇颇为满意的这种想法在他意识到前一刻这位好家教拥有者还向他提出一堆要求时，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中。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厚脸皮的小混蛋不错？这太不应该了！
“所以，我们谈谈吧。”斯特兰奇沉了沉嗓音，注视着洛基翠绿的双瞳，而下一句话的尾音明显地上扬了几分，“如果你可以在自由落体的状态下享受我们的下午茶的话，洛基先生？”
“乐意至极，我亲爱的二流——斯特兰奇博士？”
在洛基不甘示弱的回击中斯特兰奇明白，这家伙是故意在他名字前面加上“二流”的。
02
“所以，你在那次纽约大战中捅了雷神一刀？”斯特兰奇摸了摸下巴，低声笑道，“看来你近战了得啊。”
这可是洛基头回听见不说哥哥让着弟弟而是“夸”弟弟厉害的。不去追究斯特兰奇话里的嘲弄，洛基心情明朗，说话时夹杂愉悦。
“当然。索尔虽然被你们中庭人尊为雷霆之神，但他不过是个没有脑子只会挥锤子的野蛮人。你要是见过他，保证你不想让他出现在你家里头。”
“喔，那可晚了。我把你弄过来的时候给他留了地址。”斯特兰奇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悄悄地观察洛基的反应。
洛基轻轻地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勺子布丁。
“那你绝不会让他来你家第二次。”
邪神的嗓音较薄，如同他瘦削的神躯。听他说话仿佛在听人敲击三尺厚的冰面似的，轻轻的振动引起冰层下湖水充斥寒气的凉薄共鸣。
反正就是耳朵都要麻了。
洛基将视线投进斯特兰奇的蓝眼睛里，再度露出他有如毒蛇或狐狸的笑。
“我和索尔走了以后，某个人可要收拾他的房子喽。”
“嗯。”斯特兰奇故意漫不经心地回应，“要是你哥哥把我家房子拆掉，我就搬到你家里住。”
洛基一滞，接话道：“某人可没那么好命见识全宇宙最美丽的仙宫。”
“好吧。那再说说看后来的事吧，纽约大战然后呢？全宇宙最美的仙宫，里面的牢饭好吃吗？”
洛基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喜笑颜开地跟斯特兰奇分享：“你不会想知道的。我想，或许同为复仇者你更感兴趣索尔的事，在被你弄过来前我刚刚得知他女朋友把他给甩了。”
“噢是吗？好像没那边有趣。顺便提醒一句我不是什么复仇者，至尊法师还是更感兴趣你在阿斯加德蹲监狱的事。”斯特兰奇说着，左手闪出橙色的法阵为洛基续杯。
“谢了，二流法师。”洛基抿一口后发现斯特兰奇并没有给他加糖，于是皱着眉瞪了斯特兰奇一眼。
“抱歉。”斯特兰奇满意地笑了，接着他的小红斗篷就卷起小勺子给了洛基加了方糖块。
洛基用手指蹭了蹭魔浮斗篷以示感谢，对着斯特兰奇冷哼一声后心情不可思议地舒畅，以至于品尝红茶时他翠色的眸里埋藏的悦色已经无法被长睫毛挡住。
斯特兰奇歪头看着洛基，觉得大名鼎鼎的邪神并不像电视上报道的那么冷血残忍，他有想法有爱好，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
于是活生生的邪神忽然就问他：“你有书吗？”
洛基还是觉得下午茶时间应该来本书。
斯特兰奇随手摸出一本魔法入门手册递过去，看见洛基皱着脸表示嫌弃后又换了一本魔法植物相关的冷门书籍给他。
“看过了！”洛基一边不满地喊着，一边却接过那本厚厚的、带有许多插图的读物重温起来。
“算了，估计一个二流法师也没多少书看。”洛基写着这种想法的脸被斯特兰奇收进眼底，后者无法将嘴上不饶人又喜欢耍小性子的前者同电视上讲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他不在纽约，或许是他那天恰好赶着做手术只匆匆瞥见电视上洛基模糊的背影，或许他本身就是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凭借着高超的技术飘飘然地将患者当做突破自己极限的挑战，甚至是到了漠视生命的地步。
毕竟他可是能忘记他这一身白的职责，说出救某个患者太简单没挑战性而推掉手术的人。
即便是因为他要将时间和精力花在更难存活的病人身上，但他却不该以那种方式作出回复。
那太不人性了。
好在上帝让他在雨夜出了车祸，又让他在喜马拉雅山上获得冰雪的救赎。
风霜让他看清，磨难才是神赐。
斯特兰奇突然就希望洛基可以正视他的过失。他想知道洛基在阿斯加德的牢里是否改变了一些。
可能是单纯地不想让地球再多毁灭的隐患。
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斯特兰奇看着明明可以摆脱他束缚却乖乖经历了自由落体，又因为要喝下午茶而施法使自己像他那样浮空停止了下落的洛基，犹豫了一会儿后问道：“你那次，真的杀了八十多个人？”
“纽约大战吗？是的。或许，不，绝对不止。”洛基合上书，“但我没有虐杀的癖好，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他承认了，嘴上平平淡淡地。
斯特兰奇默不作声，只盯着洛基不安地摩挲着封皮的手指。
“你想知道后来的事对吧，其实没那么难说。我被带回去，关起来，阿斯加德的牢饭挺好吃的。”
洛基淡淡地笑了，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嘴角不自觉地下沉。
“再后来，我的母亲，因为外族入侵陨落。”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杯柄，指尖发白。
“我曾经有想过我入侵地球杀死一个人，他的家人是不是也痛苦得哭也哭不出来了。”
因天灾而尖叫着涌动的人潮是有情感的。
恐惧，慌乱。
后来更多的是担忧。
心脏被手揪住一般。
不顾危险四处寻找着走散的家人。
明明是只配在地面被神明俯视的蝼蚁，却拥有冰冷的宇宙中火一般炽热的感情。
“后悔吗？”
“不知道。或许。但没什么用。”
洛基没法赎罪。
斯特兰奇深深地叹了口气。
“后来我帮助索尔，为这事给人家捅了一刀，正中心脏。好在冰霜巨人的体质特殊我活了下来。”
“然后索尔就又拯救了地球。”
“我知道没有我他也可以拯救地球。”
“不过我不太在乎，反正我那回牺牲也不是为了他或是我父亲。”
斯特兰奇说：“但你争取了不少时间，地球上因为你能活下来的人命可不止八十条。”
洛基听了有点高兴：“嗯，所以我回阿斯加德篡了位，给自己修了个雕像，找人定期演舞台剧让他们记住我。”
斯特兰奇觉得有些好笑，洛基简直就像青春期的普通地球青年，渴望荣誉又野心勃勃，孤单而好胜。
他脾气怪，不成熟让他犯下错误，但是他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还了他的罪，最后也释怀了。
他缺乏关爱。
“我给你推荐一家甜品店怎么样？下次有空我想我们可以再聚一聚。英格兰虽然多雨，但午后的闲暇时光还是很美好的。英国人喜欢慢节奏，或许你会喜欢他们的生活氛围。”
洛基听着斯特兰奇没头没尾又毫无逻辑的话，歪头发出疑惑的单音节：“嗯？”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邀请。”斯特兰奇伸出手，四周忽然出现绿色的蝴蝶，有序地飞向他的手指。
蝴蝶在至尊法师的指尖凝成精致的信封。
“请问洛基先生愿意同鄙人共进下午茶吗？”
洛基被斯特兰奇的假正经逗乐，接过邀请函的同时还不忘讽刺至尊法师形式主义。
“什么时候？”
听见洛基闷闷的发问，斯特兰奇以摸下巴掩饰他翘起的嘴角。
“随时，只要你肯来的话。”斯特兰奇恶意地补上一句，“至尊法师的工作中虽然不包括倾听青少年的苦恼，但我想我可以试一试。”
“我成年了！”洛基被气笑，拔高声音反驳。
已成年但还残存着不少孩子气毛病的邪神郑重地收好信封，顺口问道：“之后，一起吃个晚饭？”
“当然，如果伟大的邪神乐意陪一个二流法师在结束下午茶时光后去另一个星球办点事，然后吃那里的土特产当晚饭的话。”
洛基白了斯特兰奇一眼，却没有一口回绝。
两位大法师又开始拾起被暂搁的魔法话题，就洛基手上的书讨论起魔法植物，以此消磨等待索尔找到圣殿的时间。
然而索尔此时才刚刚挤上地铁。
03
“等你们找到他，你就会带着洛基离开地球了？”
“呃……是的。”说这话时索尔心虚地想洛基恐怕会偷偷溜到地球玩，但他不的不在斯特兰奇眼皮底下装作笃定的样子。
接着看到斯特兰奇面露喜色地喊了句“Great”后索尔立刻放下心来。
太好了骗过去了。
两人同时这么想。
04
“我下落了整整三十分钟！”
洛基气急败坏地从地上跳起，拍了拍他的西服，随即便亮出他的刀子凶相毕露咬牙切齿：“你、是、谁、啊！”
虽然斯特兰奇早有预料，但他也没想到洛基的演技能这样出彩，要不是他瞥见洛基在索尔背后悄悄舔掉嘴角的奶油他都要以为他和洛基喝了顿下午茶是在做梦。
为了表现两人的不和来瞒骗索尔，斯特兰奇表示需要洛基的敌意。
洛基表示追加两个布丁就配合斯特兰奇演出。
现在斯特兰奇一边想两个布丁不亏顺便感叹洛基简直业界良心，一边忍笑画出橙色的带着电焊同款火星的圈圈示意索尔可以走了。
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索尔举起了手召唤锤子，脑内闪过的画面是索尔刚来就弄塌他的小积木以及不久前洛基的轻笑。
“那你绝不会让他来你家第二次。”
站在索尔后面的洛基抛着小刀，朝斯特兰奇做口型，与后者回忆中的样子重合。
斯特兰奇痛心地听着楼上不断的噼啪声，拧着眉头看向偷笑的洛基。
快把你哥带走吧，洛基。
05
“所以，你用了那个阿什么之眼才修好那些大宝贝？”
洛基手中的勺子搅拌着咖啡，拿铁的醇香从顺时针旋转的白丝中溢出。
“阿戈摩托之眼。我没有用它，但确实花了我不少时间修复。”
穿着私服的斯特兰奇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公务员，但他身上的服饰却沾染着魔法气息，精致的袖扣巧妙地被暗色绣上，魔法宝石似的闪闪发亮。
“不过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索尔他还没找你？你是给他灌输塔希提岛了？”
“不，我只是跟他说你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星球体验生活。”
“……他信了？”
“大概。”斯特兰奇耸肩，“其实我原来的打算是给他下套让他保证你不来地球，然后在他跟前同你撇清关系，从而保证我们的下午茶时光不被打搅……天知道阿斯加德被你们玩炸了，你哥高高兴兴地带他的子民来地球定居，我可没准备应急方案只能随口扯一句糊弄他。”
结果他还真的信了。
“嘿！”洛基用勺子敲着茶杯，“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不乐意跟我扯上关系似的？你忘了上一次是谁在牛头人的斧头下救了某人的命？”
斯特兰奇托腮，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挑了挑他的半边眉毛：“噢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又是谁干什么不好非丢个小石子惹到牛头人的？”
洛基理亏，悻悻地闭上了嘴，低头不停地搅着他的拿铁。
于是斯特兰奇见状又要了一份小蛋糕，在洛基诧异的目光下推到他面前：“虽然我不太乐意，但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另外，下午茶后有兴趣到山达尔星走走吗？”
洛基扬起一边唇角，丝毫不见外地叉起蛋糕上面鲜红的草莓：“你是想我帮你干活吧？你这奸诈的蝼蚁！”
草莓酸甜多汁，激得舌尖一颤。
洛基咂咂嘴，不急不缓地说下去：“虽然我不太乐意，但还是谢谢你的蛋糕。不过事先说好粗活你去！伟大的邪神可不想弄脏他的手。”
斯特兰奇微笑着靠到椅背上，悄悄开出小小的传送门。
巴掌大的黑色礼盒掉在他藏在桌底的掌心。
06
“送你一块手表，刚从那边地摊上买的。”
“我昨天买小甜饼的时候看见你进对面的手表店了，二流法师。”
“……哦。”
End ♡
①草莓酸甜多汁，像极了爱情（×）
②关于塔希提岛，只是想生硬地玩一下神盾局特工里面寇森被植入虚假记忆的梗，不要太在意qwq（ps人间天堂真好看，毛姆的书也真好看）
③打字的时候那句“您真好客”一不小心打成“您真浩克”我快被自己笑死了。
④奇异基我本命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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